传木铎金声,展京师风范,讲述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人自己的故事。
每个人都喜欢有趣的、有思维深度的、能启发人的内容,如果教师自己都觉得这些东西枯燥无聊,你还要把它灌输给学生,学生们能接受吗?他们愿意接受吗?所以在课堂上,我只讲自己认同和喜欢的东西。
——董春雨
董春雨,哲学学院科技哲学研究所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1985年7月毕业于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物理系,获理学学士学位;1991年7月毕业于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哲学系,获哲学硕士学位,随后留校任教至今;2001年至2004年,在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在职攻读博士研究生,获博士学位。现兼任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第七届常务理事,副秘书长;《自然辩证法研究》副主编;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系统与复杂性科学哲学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;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物理哲学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;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保卫科学精神工作委员会主任;北京市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副理事长,《系统科学学报》副主编等。曾任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哲学系副主任;继续教育与教师培训学院副院长;教育部教师资格认定指导中心主任助理等。曾发表《对称性与人类心智的冒险》等学术专著20余部,在《哲学研究》、《自然辩证法研究》、《自然辩证法通讯》等杂志发表论文40余篇。先后主持国家社科基金、教育部与北京市社科基金课题等多项研究。长期担任科学技术哲学、科学技术与社会、科学史研究、科学技术概论等课程的任课教师。
作为“土生土长”的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人,董春雨从1981年就开始了与师大“相依为伴”的日子。除了从1985到1988在内蒙古农牧学院(现内蒙古农业大学)工作过三年,他从没有离开过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这个秀美的校园。三十多年的流光岁月,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从上世纪80年代全国重点建设的十所高校之一,到如今成为 “双一流”建设的高校,学校自身的定位起起伏伏,曲曲折折。作为米兰平台-米兰(中国)历史变迁的一个亲历者,董春雨对学校的发展感慨万千,他不仅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,更是对学校和学科的发展充满了热忱和憧憬,并且一直坚实地走在哲学教学和研究的道路上,越走越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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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年哲学教育路,终身无悔
回想起当初从物理学转向科技哲学,董春雨对这个选择至今不悔,他觉得哲学使自己深化了对世界的理解,而其研究的成果对社会文明进步的影响也广泛的多。近30年的从教生涯,他在科技哲学的科研和教学方面都走得很扎实。在科研方面,尽管董春雨不是一个“高产”的研究者,但其每一项成果都是心血之作,代表着他对特定哲学问题的严谨和深入的思考,所得观点和结论往往都有独到之处。作为一个传统而实在的“北方汉子”,成长于内蒙古的他总是说:“我从来不单纯地追求发表论著数量上的增加,而只求在科研上问心无愧。”
在教学方面,本着“以生为本”的理念,董春雨非常重视课堂教学;经过长期的教学积累、思考和探索,他对于教学的各方面内容都有着很深的理解;而且他认为:“每个人都喜欢有趣的、有思维深度的、能启发人的内容,如果教师自己都觉得这些东西枯燥无聊,你还要把它灌输给学生,学生们能接受吗?他们愿意接受吗?所以在课堂上,我只讲自己认同和喜欢的东西。”古语早就教导我们说: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正是因为他在课堂上总是讲那些自己有深刻理解、认同和喜欢的东西,这些内容往往才能引发学生的思考并产生共鸣,所以这么多年来,董春雨的课堂也一直深受学生们的喜爱。
直到现在,董春雨还担任着《科学技术哲学概论》等课程的教学任务,其中主要讲授西方科学哲学的内容。老实说,对于任何一个老师,去讲这样一门具有理论深度的课,要使得学生们听得懂并且爱听,实在是一件具有极大挑战性的事情。当然,这对于董春雨来说也不例外。在他看来,哲学作为知识之母,自古以来就是一门智慧之学,在所有的人文社科中,它是最深刻的当然也是最难的学问。但是,好的哲学家往往可以用简单的、典型的事例,把最深刻的道理传达给大家,可以说这是哲学的优良传统之一。在科学哲学的领域里,就有很多鲜活的例子,包括一些有趣的思想实验,比如麦克斯韦妖、薛定谔猫等等。正是通过这些有趣的事例,哲学家可以有效地解释晦涩难懂的道理,从而帮助公众去理解一些比较深刻的哲学问题。在讲授科技哲学的课堂上,董春雨也始终贯穿了这样的一个教学理念,他常常有意识地通过生活当中一些简单的、常识性的、典型的例子,启发学生们对哲学问题进行思考。这种深入浅出的教学方式往往深受学生们的喜爱。
在董春雨的课堂上,另一个突出的特点是他比较喜欢提问。董春雨认为:“咱们中国的学生,在死记硬背这个大环境下成长起来,课堂表现一般比较沉闷,他们往往自己不会发问。所以作为一个哲学老师,就要善于去设计一些有针对性、又是同学在学习课堂内容之前有能力回答的问题,去引导甚至是逼迫学生去思考。”即这种苏格拉底式的问答教学方式的关键是对问题的合理设计,它包括对学生知识结构的深入了解,包括对所讲授内容的透彻理解,之后才有可能联系甚至是日常生活中的常识性知识的事例,恰当地去引导学生围绕着问题展开课堂讨论,在不断追问的过程中,让学生们去独立思考、探索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答案,感受思考的乐趣和力量。同时,董春雨也时常告诉同学们,由于问题的复杂性,问题的答案一般没有唯一正确的标准,比如在哲学的视野中,有关什么是“真理”这样的问题,就是非常复杂的,所以他在教学中也总是强调,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其实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得出结论的理由!正是在这样的一种教学氛围中,他鼓励学生敢于突破已有的思维框架的限制,自由、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理由——而课堂内容所涉及的每一位哲学家思想来龙去脉的清晰梳理,不仅让学生掌握了一种新的理论观点,更重要的是让大家体会到了作为思想者的哲学家们是如何超越“俗见”,而得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理论的,这一方面展示了突破传统藩篱的可能,另一方面也树立起思想家的光辉形象,让学生认识到什么知识才是真正哲学!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哲学家!于是,许多学生开始爱上了思考,爱上了哲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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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教学插上研究的翅膀
在教学上深耕沃土的董春雨,同样十分重视科研上的进展。在他看来,教学和科研二者的关系是紧密结合的,没有科研上的收获和进展,教学就成了无源之水、无本之木,上课讲的东西就只剩下了课本上的内容了,这样的课堂教学显得过于平淡了;同样,在教学中所探讨的问题、形成的观点,反过来又为科研的展开,提供了丰富的养料。在科学研究之外,董春雨在许多学术机构也担任了一定的职务,不管是在一些著名学术杂志做主编还是在学术机构做理事,他都能较好地平衡科研和工作的关系。在他看来,做杂志主编的时候能够审阅许多稿子,这既是一个学习过程也是一个思考过程,这样的工作与学术科研的关系也是十分密切的。
在哲学课堂上,董春雨常常要讨论外部世界的实在性问题,为此就会问同学们一个哲学上非常著名的问题:月亮在人不看它的时候,它是否存在?在一般人看来,这似乎是不言自明的,但在哲学上它却要引出新的“关系实在论”的观点。在论证这个问题的时候,会涉及到一个小概率事件的问题。而小概率问题,恰恰是董春雨在研究复杂性过程当中曾经特别关注的问题,因为它与热力学第二定律或时间方向问题密切相关,或者100多年来人们依然在追问:我们能不能观察到在一个正方形容器中均匀分布的气体分子,会不会在某一时刻发生奇迹:它们会自发地都回到容器的半边儿,而此时容器的另一半儿却是空的!其实,英国科学家爱丁顿早就阐述过所谓的“无限猴子理论”,其内容是:“如果许多猴子任意敲打打字机的键盘,它们最终可能会写出大英博物馆所有的藏书吗?”通过这些典型的事例,可以使同学们更直观、形象地理解小概率事件的概念,也终于使他们开始对“存在就是被感知”这一著名哲学命题的理解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。可见,没有对特定哲学问题的深入探究,就不可能在课堂上深入浅出的将相关的哲学问题生动地展现出来,就不能引发学生们的兴趣和好奇心,从而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正是由于把握了科研与教学之间内在的紧密关系,董春雨在哲学教育的讲台上,在启发学生深入思考方面总能做到游刃有余,从而说明了教学与科研二者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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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哲学教育的期待:让哲学真正成为智慧之学
30多年的从教经历,让董春雨对哲学教育问题有很深的体会。
从整个世界范围来看,哲学无疑属于比较冷门的学科;但哲学教育在中国还面临更多的或者特有的问题,最突出的表现是,我们的学生从中学阶段就已经开始系统接触哲学了,而在大学阶段,研究生阶段,甚至是博士阶段,哲学的课程也都是开设的必修的课程之一。从学时量上来看,哲学学习的时间是足够多了,但是从实际效果上来看,最后真正弄懂几个哲学问题的同学并不是很多,而喜欢哲学、喜欢哲学课的学生更是寥寥无几!这就不得让任何一个哲学教育工作者进行深度思考了。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?
在董春雨看来,现在的哲学教育出现的问题首先是内容的“固化”问题,即从高中起即接触到的唯物主义的内容,在大学教育阶段、研究生教育阶段,并没有多大的提升,甚至是同质化的不断重复,这在某种程度上,打击了学生的求知欲,甚至引发了学生们的轻慢和厌学心理。
其次是哲学老师对哲学本身的理解还不够深入,他们对一些哲学基本问题缺乏思考,所以也只能照本宣科了。记得去年暑假在给全北京市的公共政治课的老师讲示范课时,董春雨向全场老师们提出了一个哲学课上屡次提到的常识性问题:机械自然观中的“静止”是什么含义?要知道它是在近代科学关于运动的研究即机械运动、物理运动、化学运动……的研究基础上概括提炼出来的,难道这不矛盾吗?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哲学中最基本的问题,在场的一百多位政治课任课老师竟没有一个能完整地回答出来。如果教师本身对一些哲学问题都缺乏理解,那么由这些老师教出来的学生除了会背考试的标准答案之外,还能掌握什么?这也再次印证了这句老话:打铁还需自身硬!
所以在董春雨看来,解决哲学教育的困境还需要多方面发力。首先,他认为哲学不是一门纯粹的所谓政治课,它不仅仅涉及到政治意识形态的问题,更多的还是涉及到哲学本身的问题。哲学是智慧之学,是让人聪明的学问,解决哲学教育的问题必须回归哲学学科的本位——那就是哲学是教人思考的学问,不是死记硬背的教条!人们常说:学习哲学不就是背一背吗?董春雨打心眼里不能赞同这种说法!中国学生在长期的文科学习过程中养成了背诵的习惯,这种不求甚解的做法必须要被打破。而一个合格的哲学教师,除了勤思和博学,更要在自己的课堂上积极引导学生,要将思辨的方式引入哲学教学当中,靠展示哲学内容的魅力,甚至是靠老师人格的魅力去吸引学生,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,使大家真正体会到思考的快乐而最终爱上哲学。
路虽漫漫,但人的天性就是好奇!只要教师引导得法,就会有更多的人能够在哲学思辨的道路上领略无限旖旎的风光……
与哲学结缘,是我们一世的幸运!
与师大相遇,是我们一生的最美!